【润玉水仙|视频配文】水云间

第六章

穗禾来到天界就去栖梧宫。旭凤见穗禾来看望自己,柔声道:“让你费心了。”穗禾低眉浅笑,回答道:“穗禾没事,本该亲自前去找寻殿下的,可是被一些事绊住了,万幸殿下平安归来。”听穗禾这么说,旭凤不免有些不自在,还未转开话题,就听穗禾问起这些时日的经历。

 

“殿下,这些天,你究竟在何处?”穗禾一脸关切地问道。旭凤抬起头,装作正经的模样,说:“都是些蛮荒之地,我也是初次去到,不过确有些雅趣,所以就耽搁了几日。”说到这里,旭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。

 

穗禾往日花了很多心思在旭凤身上,看旭凤这副模样便知他在撒谎——这说词,这幅样子,呵。虽然在心中嘲讽着旭凤自以为是的掩饰漏洞百出,但是穗禾脸上的笑容更添几分温婉关切,一派对旭凤的话深信不疑的模样。

 

另一边,润玉回到了璇玑宫,就看见阿玉坐在那里喝茶,便坐到了他的面前,轻声道:“阿玉,你这样终究不是办法。”湮月不解地看向润玉,不知道为何润玉会这么说。

 

润玉见湮月投来疑惑的模样,方娓娓道来:“你在天界一直是查无此人,要做些什么也不方便。”这次入狱,倒是让润玉想了许多,若是自己当真出了事,湮月怕是在天界寸步难行。

 

湮月听得润玉这么说,伸手为自己和润玉倒上茶,笑着道:“我也没什么要做的,方不方便也无妨,况且我若是这般走出去,那些神仙非得把我认成你不可。两个润玉,他们怕是会精分!”说到这里,湮月加重了调侃之意,面上却一本正经,不动声色。

 

反倒是润玉笑了起来,忍不住伸手点了点湮月,一时间寻不出合适的词来。

 

湮月倒是没更多的心思理会这件事情,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润玉的身上,开口说:“魔界的人想要抓你定是要用你来作质,眼下正值多事之秋,你还是别去魔界了。”湮月与润玉朝夕相处这么多年,自然清楚润玉可没有明显上这般循规蹈矩,不然那魇兽哪能如此活泼好动,“还有魇兽也别去了。双拳难敌四手,再说了,若是天魔大战爆发,你那父帝可能顾不上你。”

 

听着湮月絮叨,润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,湮月说得他自己心中早就有数了。

 

见润玉一副不上心,还能笑起来,湮月忍不住提高了点声音,严肃地强调:“你能不能别笑了,我很严肃地在说。”

 

见湮月都有些发急了,润玉只得收敛了起来,低眉浅笑——跟个小管家似的,心头却浮起了暖意来。

 

湮月见润玉听进去了,总算是松了口气,也不再在这件事情多说了。

 

是夜,润玉带着魇兽往天河一处散步,一时兴起,便在天河边小憩,长腿化为龙尾,浸入天河之中,龙尾在星辉之下熠熠生辉,随波摆动。魇兽也跟在卧倒在一边休息。

 

锦觅这几日在天界闲逛,与月下仙混得极熟,便被派去往各处送红线,她做到一半,一时兴起就往天河这边走来。此时,一道星辰砸入了星河之中,锦觅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,就看见正在休憩的润玉。

 

——传闻天地间唯余两条龙,他这么年轻一定是凤凰的兄长,夜神大殿了。锦觅想起自己在花界所打探到的消息,心里顿时有了猜测。

 

锦觅仔细打量之下,被润玉的龙尾与风姿迷了神,再想到润玉的身份,心中有了计较,便忍不住穿过廊桥,凑了上去。待要靠近润玉的时候,本来睡得香甜的魇兽忽然间察觉到了动静,一下子就站了起来,直接就冲锦觅扑了上去,将发带扯了下来。

 

“咦啊!”锦觅惊叫起来,本来在休憩之中的润玉瞬间惊醒,收回了龙尾,重新化为双腿站了起来。彼时,湮月见润玉许久不曾回璇玑宫,便按照润玉素来的习惯往天河而来找他,见到此情此景,登时就愣住了,便往假山后挪了挪,将自己的气息遮掩住,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润玉与锦觅的一言一行。

 

锦觅从篮子里抽出红线,往前走了一步说:“我把这条红线送给你。希望以后可以有人陪你。”润玉从锦觅手中接过红线,嘴角轻轻地翘起,回答道:“多谢锦觅仙子。”此番情景落在湮月的眼中,让他不由得想起他之前所见到的润玉的命数,一时间又想起自己腕间的红线,拢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捏紧。

 

湮月抿着嘴,忍不住呢喃道:“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。可我不想让!”

 

见到锦觅的一瞬间,湮月心中复杂难言:锦觅本就是润玉命中注定喜欢的人。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要让润玉避开锦觅,避开那些劫难,也曾想过将一切因果掐在襁褓之中,可是至少到现下,锦觅都不曾对润玉做过什么,他也怕自己若是贸然出手扰了润玉的命理,终究还是将这个念头作罢。何况若是润玉真的喜欢锦觅,纵然他对润玉已是心动难舍,他又如何舍得因为自己一己之私而让润玉难过?

 

润玉见锦觅走远了,嘴角的笑意不见,面色忽然间冷了下来,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红线,揣测着锦觅的来意——不过是这点小把戏,也不知道背后是谁的意思!

 

正在低头思忖的时候,润玉忽然间察觉到气息,笑了起来,不似方才看似温和而又疏离的笑,轻唤:“阿玉!”

 

听润玉唤他,湮月撤去了术法,现出身形,走了上去,冲着润玉勾唇一笑,笑意之中却带着些许牵强。润玉一向敏锐,上前关切地问:“你怎么了,好像不太开心?”

 

“没有的事。”湮月摇摇头,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,“刚走过去的是谁呀?”

 

“旭凤的小书童,名叫锦觅。”见湮月问起,润玉不疑有他,回答道。

 

“锦觅?倒是和那位不出世的花神同名。”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,湮月便顺着润玉的话接口说,好叫润玉对锦觅心生疏离。

 

“花界!”润玉沉吟了一句。

 

湮月言笑晏晏地说:“天界与花界素有联姻,上一任花神未入天界,这位花神怕是走不了了。”湮月的话中之意,润玉瞬间领悟过来。

 

润玉轻轻叹息一声,正要说话,不想湮月又跟上了一句:“若是润玉喜欢可要早些下手啊!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。”

 

润玉不知道为何自从毗娑牢狱之后,湮月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心上人,婚事这些话,只得解释说:“我并无娶妻的心思,况且还有婚约在身,哪能这般随意?”

 

湮月一直都盯着润玉的神态举止,干脆进一步地试探问道:“那婚约有似无,你何必枯守?”他既然不想让,总是要为自己争取,倘若润玉对婚约并不执着的话,又或许润玉更看重他的话,他便能放弃顾忌争上一争。

 

润玉无奈地笑了笑,说:“润玉别无所求,能与长夜为伴,自由自在,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仙就很好了。”

 

湮月知道润玉说的是真心话,然而天机命数已定,只怕润玉这个愿望是不成了,禁不住蹙眉开口:“命运浮沉,如何自主,得偿所愿?千痛万痛——”

 

“磨难不过是自己选择路上的障碍。跨过了,便是另一番天地。”润玉不知道为何湮月会如此有感而发,虽有疑惑,仍旧打断了湮月的话,转而开解起湮月来。

 

“不管发生任何事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湮月听着润玉的话,心中的块垒像是轻了些,笑了起来,说。

 

“这可是阿玉说得,我会记着的。”听湮月如此说,润玉心中暖意浮动,脸上笑意更深,却打趣地道。

 

——我只亲近你一人。

 

湮月在心中默念着,眉眼之间笑得更灿烂,如杏花拂枝,秀色动人。

 

紫方云宫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,荼姚勉强克制自己的怒火,低声道:“一个花界精灵,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要啊?”

 

穗禾恭敬地回答说:“我也奇怪呢,但确实没有找到任何花精的踪迹。谁知她说我包庇下属,大发雷霆,还下了落英令,大笔一挥断了鸟族的吃食。说鸟族一日不交出花精,花界便一日不供给吃食。”

 

话音刚落,荼姚心中的火气便按奈不住,扬声呵斥:“反了!花界仗着天帝隐忍才如此嚣张狂妄,可我们绝不能低声下气求她们。”说到这里,荼姚顿了顿,正身下令:“传我懿旨,开放天界八大粮仓。”

 

“是。”穗禾应声领命。

 

“至于那个花精,她背后肯定大有文章,你暗中找人查看,探她虚实,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。”荼姚对于长芳主等人也是熟悉,能够这么大动干戈,这个花精的来历怕是不凡。

 

“是。”穗禾领命。

 

如是天界又平静了许久,一日,一个士兵打扮的人挨挨蹭蹭地走进了璇玑宫七政殿内,行走之间还不忘四处打量,举止间颇有些许拘束扭捏。

 

“天兵邝露向夜神报道。”邝露抱拳行礼,故意压着嗓子。

 

“报道?”润玉早就发现了邝露,听邝露开口,更是皱起了眉,问,“你可是走错了地方?”

 

“夜神殿下,璇玑宫,没错啊。”邝露故意装作不解的模样,一一点来,还不忘打量一圈。这一番举动叫润玉心头浮起淡淡的不悦来,心中更生警惕——难道是天后派来的?

 

“我璇玑宫征兵一向只是走个过场,你在我这里并无用武之地。”想到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天后派来的,湮月也在璇玑宫住着,绝对留不得。心思一转,润玉便要打发他离开璇玑宫,神色更为冷淡。

 

润玉正说着话,湮月从殿外走了进来。等润玉说完,湮月已经走到了润玉的面前。润玉抬眸看向湮月,湮月冲着他笑着唤了一声润玉。

 

邝露见到湮月登时一惊,不由地睁大了眼睛,那日她在琪树之下见到那个迎风而立,犹如芝兰玉树的背影究竟是谁?为什么竟然在璇玑宫会出现俩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夜神?俩个夜神,她见到的是谁?

 

湮月忍不住轻轻伸手拉了拉润玉的衣袖,示意润玉看着早就愣住的邝露,凑了上去,半侧着脑袋,压低着声音,笑着说:“你看,她都傻了,幸亏我没听你的入了仙籍。”

 

听湮月这般打趣,本来被邝露的言行惹得不悦的润玉不由地笑了出来,他知道湮月这是在安抚他的情绪故意为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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