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晶

第二十章

又两年，林璇国吞并了成迟国，后三年，明素国终于亦败在林璇国的铁骑之下，四国尽归于林璇国，润玉重新定了国号，是为昭国。尽管仍有不少人盯着润玉的后宫，但是润玉身边只有云鲤一人。

 

“怎么了？”润玉挑眉，随手将文书搁在了一边，这几年云鲤一直都有在看医术，还一直与金御医探讨医术，只是命数早定，岂是人力可以强求的。

 

“一个月之后，便是春天了。”云鲤起身靠在润玉的身上，轻声道。“杏花又该开了。”润玉伸手抚摸着云鲤的头发，轻声道。“我有些不喜欢春日了。”云鲤自小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，尽管他的娘亲总说林璇国的冬日很美，可是冬天对他意味着便是冷，透到骨子里的寒冷。

 

“说什么傻话。”润玉低笑，手抚上云鲤的眉眼，“我可是怕冷的很。”他明白云鲤的意思，他又何尝不想多陪云鲤，陪着他一辈子。

 

尽管金御医一直用药，在第十年的秋日，润玉终究还是生机渐失，有了油尽灯枯之相。“回王君的话，陛下恐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，若能撑过，也仅仅能再熬上半年左右。”金御医低着头，不敢抬头看着云鲤。

 

云鲤坐在床边，迟迟不曾发话。润玉揉了揉额头，轻声说：“退下吧。”“是。”金御医急忙带着药箱离开。其实，对于这一日，云鲤多少都有想到，从今年开始，润玉的精神就渐渐地短了许多，更多的奏折都到了他手中，甚至有时候还是他代为上朝听政。

 

“我已经召左清回朝了，一月之后他便能到达都城了。”润玉此时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云鲤，只得挑了一个话题道。云鲤一愣，看向润玉，手指发颤，却被润玉握住。

 

“我这一生，为君，得以一统天下；为夫，能得你相伴相知，已是天幸，没什么可遗憾的了，若说还有挂碍的话，那便是你了。”润玉抓住云鲤的手，手指摩挲着云鲤的掌心，叹息一声，“你这么傻乎乎的，人家对你好上几分，你就一颗心全给了人，心肠又软，等我走后万一受了委屈可怎么办？”

 

“我随你一起走。”云鲤眼尾蓦地一红，泪光就要漫出眼睛来。

 

“不。”润玉摇摇头，将云鲤就势揽进怀中，“你最怕疼了，我好不容易养胖了你，可不是让你做傻事的。放心，若真的有轮回，我会等你的。”

 

“润玉，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？”云鲤靠在润玉的怀中，连着声音都沉闷下来。

 

“姑且算是我的私心吧！我希望你好好的，鲤儿，除了生死之事，没有什么能比之更甚了。”润玉将云鲤搂得更紧，他知道云鲤在哭，即便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。

 

云鲤不出声，只任由泪水滑落，润玉希望他活着，他便好好地活着。

 

“润玉，你说当真会有轮回来世一说吗？”云鲤好半日才勉强平静地开口，可是声音仍然带着哽咽与哭腔。

 

“我不知道，我知道如果真的有的话，我等你。”润玉拍着云鲤的后背道。

 

“若是我们错过了，又当如何？”云鲤低垂着眼眸，道。

 

润玉忽然间笑了起来，吻上云鲤的眼睛：“只要你肯倾心于我，那我一定陪着你，与你一生相许。”

 

云鲤咬着嘴唇，道：“好。”

 
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云鲤可以说是寸步不移地陪着润玉，就连往日敬而远之的朝会或是上朝，他也都陪在润玉的身边，看着润玉一道道的命令下去，将整个京畿的防卫都换上了自己的亲信，边防大军也尽数交到了云鲤手上的人之中。

 

对于这些调动，朝中不断有大臣提出反对，却被润玉雷厉风行地尽数换了下去。同时，润玉也将一直搁在叶城的宗族召了回来。“润玉，你究竟想做什么？”云鲤终于忍不住出声道，润玉却笑而不语。

 

整整三个月润玉才完成所有调动，此时已经是冬日的第一月最后一日，润玉脸上带着久病之色，苍白难掩，昏睡的时日渐渐地久了起来。

 

“陛下，温成大将军，左清大将军到了。”袁成压低着声音，道。“知道了。”润玉靠在枕垫上，云鲤则坐在床边，屏风外面跪着六部尚书侍郎等大臣们以及宗室之人。

 

“中书令。”润玉示意袁成将屏风撤去，中书令听润玉唤他，立刻上前。

 

“你将朕的话记下来，朕今日要立传位诏书。”润玉的话如石破惊天，登时掀起了极大的波澜，但是摄于润玉的威仪，群臣只彼此对视，却不敢出声。

 

“朕薨世之后，传位于王君云鲤。云鲤心怀仁爱，兼爱苍生，为不二之选，若日后宗室有出挑者，可送于云鲤膝下抚养，若是无成器者，则由云鲤择定新任君王，诸位大臣不得有异。”润玉说得很慢，但是声音却坚定，甚至殿内每个大臣都能听见。

 

“陛下，这不妥啊。王君乃是陛下后宫之人，虽为男子，承天命却不异于牝鸡司晨。”礼部大臣第一个跳出来反对，一时间诸位大臣纷纷附和。

 

润玉嗤笑一声：“朕还没死呢，你们就敢如此欺君罔上，视圣旨于不顾。”不提诸位大臣，云鲤同样愣住了，半日说不出话来。他从来都没想过润玉会将帝位给自己，也从未有过登位称帝之念。

 

“臣等恳请陛下三思，收回成命。”诸位大臣纷纷开口道。

 

“莫非你们打着朕薨世之后，或是让王君守灵，或是让王君殉葬的打算吗？”润玉支起身子，眉眼淡淡的，但是熟悉润玉的都知道，此时润玉已经大怒了。

 

“温将军，左将军，你们说句话呀？”礼部大臣拉着温成的衣袖，而此时宗室却安静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。

 

“温成，左清，你们有何想法见解？”润玉忽然间笑了起来，犹如春暖化冰一般。

 

“温成叩拜新君。”

 

“左清叩拜新君，誓死效忠。”

 

温成，左清二人跪了下来，开口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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嘻嘻，今天是白发开播一周年，齐齐一岁了。啊，那看看我能不能赶出双更吧。大家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