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润玉水仙|视频配文】水云间

第七章

见润玉心情好转了,湮月才继续问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:“她是谁啊,新来的小仙侍,璇玑宫确实冷清了些。”

 

邝露见湮月似乎认定了她的身份,夜神对于这位仙上又极为和气信任,立刻打蛇棍上,带着讨好的意思:“小仙是新来的天兵,特来报道。”

 

润玉一向极为讨厌这般的神态做作举止轻浮,极尽逢迎讨好之人,又见她言辞模糊,想要将湮月骗过去,方才舒缓下来的眉眼又重新冷凝起来,整个殿中都变得安静起来,连空气都要停滞下来。

 

唯有湮月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,说:“报道不应该去军部吗?你怎么跑璇玑宫来了?”

 

邝露也听出了润玉的不悦来,又见湮月问起,生怕湮月改主意,紧张之下更为拘谨,习惯之下便想摸摸自己的发辫,然而她眼下是男子打扮,只得改摸为抓,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:“我到的时候征兵已经结束了,邝露只想跟随夜神殿下。您让我做什么都行!”

 

润玉更是不悦,开口:“你若想立战功,还是去火神那边试试吧。”直到眼下这名女子还不肯袒露身份,依旧假扮天兵想寻托词赖在璇玑宫,润玉自然不肯多费唇舌。

 

湮月见此情状,伸出手指轻轻地夹了夹润玉的衣衫,润玉感觉到了湮月的动作,便转过头来,压下了方才的不快,关切地看向湮月。

 

“天色不早,仙子先请回吧!”湮月出声,见邝露将目光转向自己,方嘴角轻轻一勾,笑着补上一句,“仙子聪慧,哪只眼睛该睁,哪只眼睛该闭,想必仙子早已成竹在胸。”

 

“小仙明白,小仙告退。”邝露立刻满脸喜悦,这位仙上的意思便是自己可以留在璇玑宫,不等润玉再开口,立刻告退。

 

看着邝露离开的身影,湮月不由地叹气,似乎因为自己的缘故,润玉并不想留下邝露,是以他只得出声打断润玉,擅自做主留下了邝露。

 

方才湮月做主留下邝露,润玉并没有出声,此时四下无人,只有他们二人,才不快地问:“阿玉,你想做什么?”湮月从未管过璇玑宫的事情,他可不信湮月看不出来邝露别有用心,更想不出来湮月要留下邝露的目的,若是害怕邝露泄露的话,抹去记忆的仙法极多,根本不必如此。

 

湮月完全不惧润玉的冷脸,依旧言笑晏晏: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,你一个人又是枯燥得紧。”留下邝露的原因不能道,湮月索性转移了话题。

 

“离开?”听湮月提及离开,润玉一时间心神便不在方才的事上,“去哪里?要多久?”

 

湮月见润玉如此关切,心上一甜,笑说:“应该要不了多久,我会尽快回来的。那个小仙子让她留下吧!”

 

见湮月执意留下邝露,润玉只得笑了笑,算是妥协答应了下来。

 

“上次的棋还没下完呢!”湮月来找润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将之前的棋下来,见润玉答应了,伸手挥袖将上次的棋局摆了出来。俩人便你一子我一子地继续之前的棋局。

 

云子错落,你来我往,俩人手谈之间寸步不让,煞是精彩。

 

忽然间,湮月出手将润玉的落子移了位置。

 

“你怎么动我的棋?”润玉挑眉一问,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,方才他一落子,整个棋局便已分胜负。

 

“你若下在那处,十步之内必输。”湮月理直气壮地回答,没有半点作弊被抓的心虚,言之凿凿。

 

润玉莞尔,摇头轻笑,脸上透出无奈:“你呀!”不过两字,却能听出润玉无奈之下妥协与让步,默许了湮月无赖作弊的行径。

 

湮月亦跟着笑了起来,露出了无辜纯然的神色来。俩人下棋,每每此时总是以润玉的相让而让棋局继续。

 

润玉见湮月笑得开心,虽然依旧无奈,但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得更开怀,俩人遂继续手上的棋局。

 

璇玑宫岁月静好,栖梧宫的书房内锦觅却闹腾了起来。

 

“你什么时候赔我花界的损失?不然我就自己去找天帝陛下了。”锦觅胡搅蛮缠地打断旭凤看书,质问。

 

旭凤头疼地将桌案上的文书收拾起来,一边收拾一边说:“你去吧,你一个小小的花精,看天帝陛下会不会见你?”这些日子他与锦觅相处,时常会被锦觅搅得不胜其烦,可却又喜欢锦觅这样子,再想到锦觅身后的花界,倒也忍下了锦觅的脾气。

 

见旭凤说自己是花精,锦觅瞬间生气地说:“我是花神不是花精。你不带我去也没关系,我去找小鱼仙倌,他为人那么好定然愿意帮我。”忽然间,锦觅想起了一个人来,转怒为喜。

 

“不会。”旭凤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锦觅,“你有何凭证证明你是花神?我那兄长最是讨厌欺骗,小小的精灵冒充花神,仔细他扒了你的葡萄皮。”

 
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锦觅不过见了润玉一面就认为他为人极好,还取了小鱼仙倌的别名,但是旭凤却是知道自己兄长的脾气,别看夜神大殿素日温文尔雅,和善,像是没有脾气一样,但是真的发怒起来却也是极狠的。当年璇玑宫一日之间所有服侍的仙婢仙侍均被他打发,便是父帝母神出面都没有用。他当时觉得自己兄长做得太过了,也曾想要出面劝说,却被润玉一句话轻描淡写地驳了回来——我最恨欺骗之人,今日打发出去,下次就不一定了。若是有想试试的人,那就尽管试试。如今留在璇玑宫的仙侍仙婢,别的不说,那是半点小心思都不敢有,只专心做事的,哪像他栖梧宫上下和睦,打成一片。

 

见锦觅闭上嘴,却仍然一脸不服气的模样,旭凤又补上了:“你现在是我的书童,书童就要有书童的样子,磨墨。”

 

见旭凤发了火,锦觅只好忍着满心眼里的不悦动手研磨,还不忘在旭凤看不见的角度里冲着旭凤龇牙咧嘴,以便泄愤。旭凤全然不放在心上,只提笔蘸墨写字。

 

——穗禾一身金绣黑裙,而对面的锦觅亦是一身同样的魔界婚服,俩人同时以灵力相拼,水火不容,正在相持之时,旭凤却施了法术加入战局,助锦觅一臂之力。旭凤与锦觅二人的灵力相加之下,穗禾自然力有不及,被灵力击中胸口,吐血倒地。

 

“从即日起,革去你鸟族族长之位,这一身琉璃净火是留不得了。”穗禾刚吐出一大口鲜血,就听见旭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旭凤,目光在旭凤与锦觅之间徘徊。但是不等她说话质问,旭凤就先一步将自己身上的全数修为全部吸走。

 

“额,嗯。”穗禾不自觉地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低低发出痛苦的声音,咬着牙齿恨声说,“我恨你们!”待修为全数从身上抽走之后便彻底脱力,软软地倒在地上。

 

旭凤依旧神色平静,就好似他动手之人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,一个罪人,开口说:“散去这半身修为,既是对我的惩罚,也是对你的规诫。”话音刚落,旭凤的嘴角便流出了鲜血来。此时,穗禾已经醒过来,无力地躺在地上,说不出话来,定定地看着旭凤。

 

“众魔听令。”忽然间旭凤神色一变,冷了下来,厉声道。整个大厅瞬间乌泱泱地全数跪了下来,“传谕魔界,日后再见此女,若她改邪归正,不得为难:若她怙恶不改,格杀勿论!”

 

“遵旨。”一时间殿上皆是应和之声。

 

穗禾满脸悲色,已经顾不上殿上的人或是嘲讽或是同情或是恨意的脸色,甚至连锦觅都不在意,只紧紧地盯着旭凤,她从来没有今日这样觉得旭凤是如此的陌生冷酷无情。

 

满心痛苦悲愤之下,穗禾睁开了眼睛,看着依旧熟悉的帘帐,迅速地坐了起来。方才的一切是个梦,她还是鸟族族长穗禾,可是梦里的一切太过清晰,像是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。

 

穗禾仍然沉浸在梦中的情绪之中,低低地开口:“旭凤,不管梦境是真是假,我如此真心待你,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。”

 

这一边,湮月返回了神域。

 

天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湮月,神色平静,就像之前无数次对待湮月一时兴起的调皮和做下的调皮坏事一样,说:“月儿,你真的要这么做吗?”每每这个时候,湮月自己认错受罚。

 

“湮月心之所向,九死不悔。”湮月坚定地回答,他知道天道是生气了,也知道自己这样会得到更严厉的惩罚,可他不愿就这么放弃,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天道。

 

“身为天道使者,岂可妄动私情?你该知道会有何后果!这会毁了你的。”天道厉声呵斥,点明这一切的后果。

 

湮月行大礼,抱手一拜,低下了头,依旧不肯改变自己的主意:“请君上降罪。”

 

天道再次提高了声音:“月儿,你要阻了他的路吗?天地摧,四极崩,已经无可挽回了,新的天地规则正在应运而生。本君统御万千规则,也无法窥见其中真谛。”

 

看着湮月眼中泪光涌动,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,天道还是狠下了心,继续说:“他的大道之路没有你。你已经插手够多了,你的感情会要了他的命。”

 

天道最后一句话,让湮月瞬间被吓到,原先的坚定不移被恐惧害怕彻底淹没动,脸上露出比方才痛楚数倍的神色来,他可以为了爱舍弃一切,可是唯独不想因此害了润玉。

 

“大道无情啊!别忘了你的使命,正轨歧途,再三思量。”天道见湮月如此,再次加以苦口婆心地劝道,先不说湮月的身份不同寻常,不得动情。便是不论湮月的身份,他亦可破例成全,可湮月偏偏看上的是润玉,润玉乃是命定的六界之主,忘情成道,他的路上注定一切情感皆是镜花水月,不过是浮梦一场,至高至圣,无情无爱。这样的人,湮月如何能爱的,何况这是要与整个规则相抗,甚至会要了润玉性命,整个时空世界就此毁灭。

 

天道的话让湮月如坐针毡,内心煎熬痛苦,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,声音颤抖:“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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